灶台边的炭笔还躺在陶片旁麦穗没再动它。
她只是把左腕上的艾草绳重新系紧低头看了眼那块画着星位的陶片轻轻推到了灶灰底下。
天刚亮共食灶的火已经燃起锅底贴着昨夜剩下的粥皮噼啪一声裂开。
两个妇人蹲在灶前正按她的指点辨认北斗的方向。
一个指着东边发白的天角:“是不是那三颗挨得近的?” “再往右一点。
”麦穗伸手比了条线“看见没有四颗连成歪梯子那是斗身。
勺柄从这儿拉出去——”她话没说完村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尘土扬起来时她就知道是谁来了。
陆恒穿着御史官服袍角沾着露水身后跟着两名随从抬着一只铜盘。
盘中盛着水银晃得厉害像一滩活物。
他走到灶前站定目光扫过正在搅粥的妇人最后落在麦穗脸上。
“陈氏麦穗。
”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灶火的噼啪“本官奉旨巡查陇西民情听闻你以‘星象’授术、聚众立灶可有此事?” 没人答话。
风卷着柴草灰打了个旋落在铜盘边上。
麦穗慢慢站直身子左手扶了下鹿皮囊。
种子在里面轻轻响了一声。
“大人说的星象是指天上那些星星?”她问。
陆恒冷笑:“少装糊涂。
你教人观星定农时私藏异图煽惑民心可是想学那殷商巫祝以天道乱人伦?” “哦。
”麦穗点点头像是听懂了什么“那大人可知今岁秋分参宿几时升空?” 陆恒一愣。
“不知?”麦穗往前半步手指向天际“那我告诉你酉时三刻出地平戌时正中南天。
若遇阴雨可用北极引路再借五车二校准方位。
这法子我在晒场教过三十多人谁记不住就多来听两回。
” 她说得平淡像在说豆子该泡几遍水。
陆恒脸色变了变袖子一抖:“荒谬!黔首妇人岂通天文?此必妖言惑众!” “那你这盘能测出来?”麦穗看向铜盘“你说我撒谎它就晃;我说真话它就不动?” “正是。
”陆恒抬手示意随从上前“此乃御赐测谎水银盘凡欺君罔上者心虚气动水银自颤。
若你所言属实它纹丝不动。
” “好啊。
”麦穗弯腰捡起炭笔在陶片上画了几笔递过去“那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星?” 陆恒低头一看眉头皱起。
陶片上画着七点连线前三后四中间一道斜杠贯穿。
“胡闹!”他甩袖“区区涂鸦也敢称星图?” “这不是涂鸦。
”麦穗把陶片往灶台上一拍“这是北斗加参宿配上地平线。
我们夜里看天就这么记。
你要是看不懂不如直接问天去。
” 围观的人群微微骚动。
几个原本缩在后面的妇人往前挪了半步。
陆恒咬牙:“不必逞口舌之利!来让她对着盘说话——你是否曾以妖术蛊惑乡里假托星象图谋不轨?” 麦穗看着他忽然笑了:“你们秦朝时候观星是太史令的差事。
汉兴之后郡县也设了天文生。
现在你问我一个种地的有没有用星象造反——那你倒是说说哪个朝廷准许女人考天文生?” 陆恒语塞。
“不准吧?”麦穗继续道“那我不自己学难道等你们教?地里的节气不等人孩子饿肚子也不等人。
我学会了一点教给大家省得年年看天猜日子错了一季就饿半年。
这叫‘妖术’?那你问问她们——”她转身指向正在分粥的妇人们“去年秋播提前十日是谁看星定的时辰?” 一个穿粗布裙的女人举起手:“是我记的!麦穗教的初八晚上见斗柄指西就可以翻地。
” 另一个接话:“我家三亩坡田照她说的加了草木灰拌粪收了六石二斗比前年多出两石!” 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有人说起自家孩子不再半夜咳喘因为听了麦穗的话改了灶台位置;有人说今年蚕茧结得密是按她画的温湿度表养的。
陆恒脸色越来越沉。
他猛地一挥手:“住口!一群无知村妇被蒙骗而不自知!此等邪说流传必致纲常崩坏!” 他转向随从:“再试一次。
问她——你是否私藏禁书妄言天机意图动摇国本?” 随从清了清嗓子照念。
麦穗站在原地看着铜盘。
水银静静躺着一丝波纹也无。
“再问!”陆恒厉声道“你是否勾结外族传播叛逆之术?” 还是不动。
“你是否……” “够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插进来。
众人回头。
里正赵德拄着铜杖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走得慢但每一步都踩得稳。
到了灶前他站定看了看沸腾的锅看了看整齐排列的餐桶又看了看麦穗。
然后他举起铜杖声音不大却传得很远: “麦穗掌灶我们信她。
” 空气静了一瞬。
接着二十多个正排队取粥的妇人齐刷刷端起了碗。
碗沿磕碰叮当轻响汇成一片。
没有人喊口号没有人挥拳头但那一排排举高的陶碗像一片低垂的麦浪在晨光里静静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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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在大秦种田养家第129章 御史再访测谎败民心所向不可逆来源 http://www.baidai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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