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东瘫在冰冷的岩壁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剧痛。
左手腕的鹿骨手串烫得惊人那灼痛感像活物沿着手臂的血管疯狂上蹿直逼心脏。
他低头看到皮肤下的血管不正常地凸起呈现出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正随着手串的搏动而起伏。
“东子!你的手!”程三喜在几米外的碎石堆里挣扎声音嘶哑破碎。
他半边脸被血糊住挣扎着想爬过来又被一块松动的岩石绊倒。
赫东想回答喉咙却只涌上一股腥甜。
他费力地抬起右手想碰触那串带来剧痛的手串指尖却在颤抖中停下。
祖父七窍流血倒下的画面还有那穿透时空的沉重鼓点在脑中轰响。
这根本不是什么护身符!王瞎子嘶哑的喊叫在他混乱的意识里炸开:“…诅咒的罐子!谁碰…谁死!” “跑不掉了…”王瞎子微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蜷缩在另一块岩石下身下的血在深色皮袄上洇开更大一片腰间的铜铃碎了几个剩下的在震动中发出零星的、绝望的脆响。
“它醒了…要么…被它吸干…要么…被撕碎…赫小子…你选…” 选?赫东扯了扯嘴角尝到血的味道。
视线有些模糊但他清晰地看到洞窟中央那七个由暗金液体和幽蓝鬼火构成的萨满虚影并未消失。
它们的身影在能量冲击后变得稀薄、波动如同风中残烛但空洞眼眶里的鬼火却燃烧得更加怨毒死死锁定在他身上或者说锁定在他左手腕那串红光未褪的手串上。
中央那个面目扭曲的虚影再次举起了骨杖。
杖尖一点暗紫色的光芒重新开始凝聚比之前更小却更凝练散发着纯粹的毁灭气息。
周围的空气发出被侵蚀的嗤嗤声地面那条巨大的裂缝中粘稠的暗金色液体汩汩渗出流淌汇聚如同为虚影补充着力量。
赫东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液体的色泽、那种诡异的流动感与他当初在伊藤健公文包上看到的、用血绘制的符文边缘渗出的东西一模一样! “操…操!”程三喜也看到了那重新凝聚的暗紫光芒和裂缝里的液体恐惧压过了疼痛他手脚并用地向赫东这边爬“它们…它们又要来了!东子!想想办法!那手串!能不能…能不能再来一下?” 再来一下?赫东感觉左手腕的灼痛猛地加剧仿佛回应着程三喜的呼喊。
手串上的血色纹路红光暴涨贪婪地吮吸着他的力量。
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刚才那次对撞是绝境中的疯狂献祭用祖父封印在里面的诅咒力量去对抗七煞的索命邪术。
赌赢了片刻喘息但代价是什么?是手串的反噬更凶猛了!它像一头被唤醒的饿兽正在啃噬他的血肉和生机。
祖父…赫东脑中混乱的鼓点声骤然拔高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祖父跳神时七窍流血的惨状祖父临终前死死攥着这串手串的枯槁手指…这不是偶然!一个冰冷刺骨的念头如同裂缝里渗出的暗金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意识。
这手串绝不仅仅是承载诅咒的容器。
祖父用生命封印它…或许它本身就是一把钥匙!一把用赫家血脉才能唤醒、才能使用的钥匙!祖父的死亡不是终点而是将这把危险的钥匙连同被封印的诅咒一起交到了他手上。
而现在在他濒临死亡、血脉力量被七煞索命印和自身恐惧逼到极限的时刻这把钥匙正在他体内苏醒! “呃…”赫东闷哼一声左手不受控制地痉挛手串紧紧箍在腕骨上几乎要勒进肉里。
那顺着血管蔓延的暗红纹路已经爬过了手肘像无数条毒蛇朝着心脏的方向疯狂噬咬。
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与脑中那催命般的鼓点同步。
“东子!别睡!撑住!”程三喜终于爬到他身边沾满血和灰的手死死抓住赫东的肩膀摇晃试图唤回他涣散的神智。
程三喜的目光落在赫东左臂那恐怖的暗红纹路上又猛地看向裂缝里不断涌出的暗金液体眼中是极致的惊恐和茫然。
王瞎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蜷缩成一团血沫从嘴角溢出。
他浑浊无光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赫东的方向或者说盯着那串红光闪烁的鹿骨手串。
他喘着粗气声音破碎得如同破风箱:“老赫…老赫当年…不是…不是镇压不住…他是…是把那东西…封进了…骨头里…用自己的骨头…和命…做了锁…钥匙…钥匙在…血里…”他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力气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赫东“你…你就是…钥匙孔…它醒了…要…要拧开…” 钥匙孔?赫东的意识在剧痛和鼓声中挣扎。
祖父的骨头…封印…钥匙…自己的血脉…王瞎子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乱的迷雾。
祖父不是简单的镇压失败他是主动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和遗骨将这恐怖的诅咒封印在鹿骨手串里!而赫家血脉的后人就是唯一能开启、或者…唯一能再次加固这个封印的“钥匙孔”!现在诅咒反噬钥匙在体内苏醒这意味着封印正在松动!而裂缝里那些与伊藤健符文同源的暗金液体正源源不断地为七煞虚影提供着力量它们的目标恐怕从来就不只是索命而是要彻底毁掉这最后的封印释放出被祖父用命锁住的东西! “嗬…”中央的七煞虚影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骨杖顶端的暗紫色光球已经重新凝聚成形虽然体积不如之前但那凝练的毁灭气息却更加纯粹。
它不再蓄力骨杖带着刻骨的怨毒朝着瘫在岩壁下的赫东再次挥落! 暗紫色的死亡光束无声地撕裂空气瞬间跨越空间! “东子!”程三喜绝望地尖叫下意识想用身体去挡。
赫东的瞳孔中那毁灭的光芒急速放大。
左手腕的灼痛和心脏的撕裂感达到了顶点祖父的鼓声在他颅腔内疯狂擂动几乎要震碎他的意识。
王瞎子的话在耳边回响:“…钥匙孔…它醒了…要拧开…” 依赖它?继续使用这正在反噬他、吸食他生命的手串力量去对抗?那无异于饮鸩止渴加速自己的死亡也可能加速封印的崩溃!扔掉它?在这绝境里失去这唯一能对抗七煞邪术的东西他和程三喜、王瞎子立刻就会化为飞灰! 没有第三条路。
要么被诅咒吸干成为封印崩溃的祭品;要么被七煞撕碎同样导致封印瓦解。
祖父用生命设下的局最终的选择权以如此残酷的方式落到了他的手上。
暗紫光束近在咫尺毁灭的劲风刺痛了脸颊。
赫东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碾碎。
求生的本能保护同伴的责任还有血脉深处那被逼到绝境才涌现的、属于萨满的某种冰冷决绝混合成一种近乎疯狂的意志。
他猛地抬起剧痛沉重的左手不是去挡而是五指张开死死地、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攥紧了那串滚烫的、搏动着的鹿骨手串!仿佛要将它连同里面咆哮的诅咒和祖父的遗志一起捏碎或者…一起引爆! “来啊!”他对着袭来的毁灭光束发出一声沙哑到极致的嘶吼。
手腕上暗红色的血管纹路如同活了过来疯狂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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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在东北当萨满的那些年第38章 血色纹路的反噬来源 http://www.baidai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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